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报社圆我三十年入党梦


https://www.66wz.com  2006年07月13日 16:30
 

  报社圆我三十年入党梦

  ·沈惠国

  1984年初春的一天上午,时任温州日报编辑部城镇组组长的朱柏青通知我:“周总找你谈话,你去一下。”我于1983年3月从龙泉调回阔别26年的故乡工作,成为复刊不久的温州日报社的一名记者。领导找我谈话,莫非我做错了什么?怀着七分疑惑三分不安,我敲开了老报社二楼楼梯头周总的那间小小的办公室。

  “周总”就是时任报社副总编的周益林同志,党委委员,分管组织工作。

  待我坐下之后,周总开门见山发问:“老沈,你参加工作几十年,表现一直不错,到报社一年了,工作有激情,有成果,我们都看在眼里。可为什么至今不是党员?你提过入党申请吗?”

  这句话,像一枚利箭,射中我内心最敏感、最脆弱的神经,搅动我尘封多年的政治悲情。我只感到脑海中先是一片空白,继而是浊浪滔天,欲哭无泪。

  我出身于国家干部家庭,上世纪五十年代末在温中毕业时,被“百里挑一”保送到北京空军某部院校深造,后又一次被“百里挑一”输送到空军司令部某秘密基地接受无线电情报训练。其间因我父亲“案”发被判重刑,病故在青海西宁劳改场。为此,我被转回温州地方工作,后又被“下放”到龙泉山区“锻炼”,直至1983年。

  我从1954年15岁入团时起,就立志要做一个光荣的共产党员。几十年来,我勤奋工作,执着追求,“入党申请书”写了一份又一份。虽然我几乎年年被评为各种级别的“先进”,而在入党问题上得到的回应几乎千篇一律:“希望你继续接受组织的考验。”我不知自己已被打入“另册”,仍坚信“重在表现”,傻呼呼地一个劲儿要求入党。直至有一天,一位生性爽直的领导挑明了个中奥妙。

  那一年,我在龙泉一个区当共青团书记。一个团区委书记是非党员,在浙江全省不仅罕见,甚至近于荒唐。当我被团省委评为“先进”时,壮着胆子当面向这位领导畅诉入党的强烈愿望。谁料这位山东汉子直爽到这等地步——他说:“小沈,上头有明文规定,鉴于你爸爸的情况,你一辈子也入不了党。以后再不要提这件事了。”

  这真是致命的一击,差一点让我昏死过去。还好,我挺住了,没有从此沉沦。“做个党外布尔什维克吧”。在此虚幻信念的支撑下,我继续走我坎坷的人生之路。只是我再不写入党申请书了。我即使再呆,也不会再做此等“神头不灵清”的事。听完我的陈述,周总沉思良久,然后说:“你父亲的案情不关你的事。党委议过了。你抓紧写份入党申请书,交给编辑部党支部。”话语里没有官腔,没有套话,没有多余的安慰,有的只是诚挚和果断。

  从周总办公室里出来,我感到心灵深处重新被点亮的希望明灯,同院子里明媚的春光相映成辉,叫人感到从未有过的惬意。当年12月,在党委派张如友、张锦奎同志到龙泉对我进行“外调”后不久,由朱柏青、诸葛志两同志做我入党介绍人,编辑部党支部召开党员大会全票通过接收我为预备党员。忆当初参加支部会,我因肩负沉重的家庭包袱,深怕有人提出质疑,故诚惶诚恐,手心出汗。而实际上,我面对的是几十张和善友爱的脸孔。会上,竟然没有人提及我父亲的事,倒是我自己最后作了“与父亲划清界线”之类的表态。

  预备期一年。这期间,市委统战部率头会同市检察院、市中院对我父亲案件进行复查,确认属冤假错案。1985年5月9日,市中级法院发出刑事判决书,宣布撤销原判,宣告我父无罪。接着市人民政府发文为我父平反昭雪。至1985年12月15日,当党支部大会通过我按期转为正式党员时,我在家庭出身问题上已是清白无暇的了。从入团到入党,我整整走了三十年。

  温州日报啊,在您完全不能预见我父亲的案件最终能平反的时候,不仅调我进入报社工作,还给了我宝贵的政治生命。您真是我的再生父母。生活在如此关爱人、助佑人的大家庭里真是有福!在您即将六十华诞之际,请接受我崇高的敬礼!诚心的谢意!

  (本文作者系原温州日报副总编、党委委员,后调任温州电视台台长)

 
稿源:   编辑:朱秀月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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